費穆在上世紀四十年代就能交出如此具有新浪潮神韻的佳作，不枉為啟發了王家衛《花樣年華》的華語影史頭名經典。大量的音畫疊用、長鏡頭和運動鏡頭勾勒出一間衰朽破落的庭院，為整個民族荒涼、空虛的創傷綜合征落下幾筆側寫，幾人欲語還休雋永而詩意盎然地描摹東方特有的委婉、含蓄與性壓抑，尤其突出了傳統東方女性細膩而廣大的苦悶、寂寞與無意義。仿佛超然物外的女聲旁白獨具一種淡淡的哀傷憂愁，聽見的霎時如白水般清透，稍經回味卻大有磅礴綿長的深意與能量。全片從頭至尾不過幾個場景幾首歌，留余的空闊疏離都交由觀眾細細品鑒，當真是“唯見江心秋月白”，不僅是詩，更是一幅上等之畫作。